"一些...片段。"顾晚轻轻点头，"云苑...阳台花园...你爱吃的...打卤面..."

司夜寒的呼吸变得急促，他俯身将额头轻轻抵在他们交握的手上，肩膀微微颤抖。"太好了...能想起这些我已经很知足了..."他的声音闷闷的，期待的问道："那你告诉我，我是谁？"

"你是…"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顾晚心中某个锁住的门。在黑暗的地下室里，当金凌的手下折磨她时，当死亡近在咫尺时，她最后悔的不是没能恢复全部记忆，而是没能告诉司夜寒她有多爱他，没能真正成为他的女人。

你是我死了都要爱的人。

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上心头。顾晚用尽全力抬起另一只手，颤抖着抚上司夜寒的脸颊，擦去他的泪水。

"夜寒...别哭…停下来等等我…现在换我来爱你，你只要享受这份追求就好。"她一字一句地说，看着他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大，"在...那个地下室...我以为...要死了...最后悔的...是没能睡到你..."

司夜寒的表情凝固了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。顾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，但她没有移开视线。

"我可能...还没完全...记起来..."她继续道，每个字都耗费大量力气，但她必须说完，"但我知道...我爱你...从过去...到现在...我不想...再错过了..."

司夜寒的呼吸变得粗重，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，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。"晚晚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你…现在…还很虚弱..."

"吻我..."顾晚轻声要求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"在我...又昏过去之前..."

司夜寒的眼中闪过挣扎，但最终抵不过她的请求。他缓缓低头，嘴唇轻轻贴上她的，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，带着无尽的珍视和克制。

当他们的唇分开时，顾晚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，眼皮开始变得沉重，但她仍努力保持微笑。

"等我...好一点..."她气若游丝地承诺，"一定要...睡了..."

司夜寒发出一声介于笑声和哽咽之间的声音，轻轻将她放回枕头上。"我等着。"他低声回应，拇指抚过她的唇，"现在好好休息。"

顾晚想要回应，但黑暗再次袭来，这次是温暖的、安全的黑暗，因为她知道，当她再次醒来时，他会在这里等她。而这一次，她不会再隐藏自己的心意了。

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，她感觉到司夜寒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，和他低沉的呢喃："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了，我发誓。"

一周后，医院的消毒水味终于从顾晚的生活中淡去。她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，伸了个懒腰。身上的擦伤已经结痂脱落，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。

"顾晚小姐，娄月先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，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，且各项指标都已经稳定。"代理经纪人小林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，"不过医生说还得再住院一段时间才行。"

顾晚转过身，脸上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："太好了，他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受伤的，要不是我想起一些关于云苑的记忆，要他陪我去，他也不会…幸亏他没事，不然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。"

"这也不能怪你，要怪就怪金凌那个可恶的疯婆娘。"

顾晚走到沙发边坐下，拿起手机划开屏幕，巴黎时装周的邀请函还静静地躺在邮箱里，已经过了回复期限。

"巴黎那边..."

"已经联系过了，他们表示理解，说下次有机会再合作。"小林递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,"这下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。"

顾晚抿了一口蜂蜜水，甜味在舌尖蔓延。

休息？她可不这么想。

自从那天，司夜寒将她从金凌手中解救出来，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。

"司夜寒今天什么时候来？"顾晚突然问道。

顾晚住院这几天，司夜寒每天都一定要过来一趟，从不缺席，哪怕再忙再晚。

"吴助理刚刚来电说，司少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了，让你在这儿等他接你出院。"

"这么快！来不及了小林，我们现在得走了。"顾晚放下杯子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，她想了这么久的“天鹅肉”，今天终于要吃到嘴了。

小林面露难色："可是，司少他们就要到了呀！要不我们再等…"

"正因如此，我们才要马上出发。"说着顾晚站起身，急匆匆出了病房。

"顾晚小姐，等等我。"小林满脸疑惑，但还是跟着她跑出去了，"这是要去哪儿呀？"

转瞬间，两人来到悦音特意为迅速翻红的顾晚准备的VIP房间。

顾晚一进门就冲进了衣帽间。她的手指在一件件衣服上滑过，最后停在一件酒红色的丝绒连衣裙上。

这是上周米兰时装周上某奢侈品牌的秀款，剪裁得体，既不会太正式，又能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。

"就这件。"她将裙子取出来，对着镜子比了比，"再配上那双Jimmy Choo的黑色细跟鞋。"

小林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晚突然焕发的神采："晚晚，你该不会是想..."

"你的反射弧能不能再长一些？"顾晚挑眉，嫌弃道。

"嘻嘻…"小林笑了笑。

"给吴助理打电话，就说晚上七点，天上人间的'云顶'餐厅见。"

"收到！保证完成任务！"

夜幕降临，华灯初上。顾晚站在"天上人间"云顶餐厅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。

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天鹅绒盒子，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。

"顾小姐，一切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。"餐厅经理恭敬地走过来，低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