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之凝闻言生怕错过一秒，挪动瞳仁用余光瞟了祁子舜一眼。

瞅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，微微偏头，“看极光别看我。”

说着蔚之凝特别激动，腾一下就从床上起身，抓着祁子舜的手腕跑出门。

祁子舜随手抓起衣架上的外套，任由她抓着自己跑出去。

绿色的火焰在万里无云的黑夜攀爬燃烧，伴随着洋红色和绿松石的条纹旋涡在夜幕苍穹辉映舞动。

屏住呼吸聆听，甚至能听见粒子撞击气体发出的类似电波声。

连地上的堆积起来的皑皑白雪，都被极光的光线折射出光亮，一闪一闪的。

仿佛瞬间进入外域世界。

甚至觉得盘旋在自己头顶的景色，几乎触手可及。

蔚之凝一整个人都被惊住了，唇瓣就没有合上过。

她追了三次极光，每次都做了一大堆预测，看是看见了，只可惜一次极光大爆发都没有追到过。

仰着小脑袋，看呆都不敢眨一下眼睛，生怕错过遗漏一秒极光在夜空飘扬的变化。

祁子舜披着外套，将蔚之凝拢进怀里，下颌搁在她脑袋上，跟她一同沉溺进梦幻奇观中。

从搬家那天起，他就开始查询，原本是打算跟着她一起追极光。

可想了想追逐到的极光，会觉得是通过自己努力，才遇见的梦幻奇观。

突然的遇见，只会觉得是自然的馈赠，赋予见到如梦似幻的场景。

就跟他遇见蔚之凝一样，他没有追逐过，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遇见。

好似是神明给他的馈赠，让他有瞻仰的机会。

蔚之凝此刻见到北极光的惊叹，就跟他遇见她的感觉一样。

生怕眨眼一下，就会错过美轮美奂。

放慢呼吸的短短十几分钟，时间过得尤其的慢，甚至还想再慢些，能让自己记住眼前的一切。

极光退散到已经肉眼不可见。

祁子舜低眼相觑上，她眼珠漆黑莹润，仰头望着他的目光干净澄澈，不染尘埃，天真绚烂里又满含柔情。

看着他时往往总是全神贯注，好像眼底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。

真的比北极光、银河，他所见过一切闪光物都好看。

还没等蔚之凝反应过想说什么，祁子舜扶着她的肩头跟自己面对面，轻俯下身精准的攫取住她温凉的唇瓣。

“唔~”

没有由来，就是很想吻她。

蔚之凝愣住一下，眨巴眨巴几下眼，脑海中什么都没想，身体还是不由沦陷进。

伸手环住他健硕的腰肢，垫脚配合他。

祁子舜察觉，不想松开她，扶着她的腰往下压，自己把头垂得更低。

和她在风雪地中接吻，在极光退散下缱绻拥吻。

深夜的冷风似是看不得他们暧昧，刮过一阵，蔚之凝不由战栗了一下。

祁子舜缓缓松开。

“怪我，想亲小乖，没想到会冷到你。”他嗓音低哑的不像话。

说着带着蔚之凝回房间，赶紧把身上的羽绒披在她身上，翻找着抽屉冲了热热的姜茶让她捧在手心。

半跪在她面前，双手覆盖上，帮她暖手。

蔚之凝捧着杯子，眉眼弯弯，透过腾升的白雾热气看着他，微微向前倾身，在他脸颊上落在一吻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祁子舜瞳孔愣住一秒，反应过来，暖意在心尖迸发，笑容马上洋溢在眼角眉梢。

她一句我知道，抵过千言万语。

是她知道不是巧合遇见，是他花了很长时间，让她巧合看见。

次日。

蔚之凝感觉后背跟贴了个火炉一样，烫的她难受，微微皱起眉头，懒懒哼唧呓语，“怎么就醒了？”

昨晚刚睡没多久，就被他叫醒看极光。

花了好些时间才勉强睡了个回笼觉，结果又被他吵醒了。

祁子舜搂着她的腰肢，撩起她的长发，露出白皙的天鹅颈，削薄的唇贴着她后颈啄吻。

“小乖在问谁？”

蔚之凝唇角无声抿成一条直线，“……”

垂头埋进被子里，闷声道：“说了，没好之前什么都别想。”

“我自己身体我还不知道吗？已经好了。”

蔚之凝闻言抬起头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
推着他的肩膀，半睨着眼，幽幽地看着他说：“你是医生吗？”

祁子舜似是料到蔚之凝会这么说，她话音刚落，他就说：“蔚医生帮我检查一下吧。”

说着就抓着她的手掖进睡衣，落到伤口处。

蔚之凝双睫扑闪了几下，手上很认真的抚摸上已经开始掉疤的伤口。

那一刀不算深也不算浅，忌口好好养了一个月，加上是秋冬季，好的已经差不多。

过了会儿，她淡淡地开口，“没好。”

说完蔚之凝掀起眼皮对上祁子舜那副无话可说样子，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
他也不逗她，掀被起身，“晚上八点的飞机，起床收拾了。”

蔚之凝闻言呆呆地，躺在床上纹丝未动。

祁子舜脱下睡衣套上衬衣，听着她没有动静，觑了她一眼，低笑了一声，继续穿衣服的动作。

“昨儿不是还问我什么时候走吗？”

蔚之凝撅了撅嘴，小声嘟囔，“那还不是觉得你什么惊喜都没有准备吗？”

说着掀起被子起身。

不想跟祁子舜第一次单独出门度假，自己兴致缺缺，然后耐心被消磨殆尽，不会给他好脸色。

好在昨晚的极光，让自己的耐心恢复了不少，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
“要不要去买些纪念品？”

“……没什么特别想要的。”

祁子舜洗漱完，双手撑在盥洗池边，将她环住，语气讨好，“我想要个你挑选的纪念品。”

蔚之凝从镜中觑了他一眼，没回话不紧不慢的刷牙。

他也没着急，眼巴巴看着她，安静等着她清洗干净脸上的泡沫。

她没回话，祁子舜也没出声。

蔚之凝发现最近自己的耐心真的越来越好，甚至愿意跟他僵持了一会儿，在脑海中过一遍要说的话。

想说从前送的礼物，每一件都是她自己做的，从来都没有随意挑选。

想想还是算了，不想让他想留个纪念在身边的心愿落空。

努了努嘴，泄气道：“你打开明信片的时候就会看到礼物。”

祁子舜顿了两秒，问，“真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-

飞机落地巴黎。

细雨刚停不久，空气更冷。

节日的浪漫氛围倒是会让人不觉。

坐上车蔚之凝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，不是被红绿色点缀的街道吸引。

而是在想要，要是祁子舜带着她故地重游她去过的地方，她没多少惊喜，祁子舜会不会很失望。

飙演技她是有信心的。

可祁子舜也是个人精，肯定是能看出来。

祁子舜拖着头，从车窗的倒影中看着她懵懵的表情，唇角的笑不自觉扬起。

恍然蔚之凝撩起眼皮从车窗上跟祁子舜对视了眼，扭头看向他，“怎么？”

祁子舜轻笑，坐直了身子，抻了抻衣角衣袖，如实说：“看着你发呆，我就不这么紧张。”

蔚之凝闻言顿了顿，脑海旋转猜测他紧张的原因，洇红的唇瓣翕张了几下，又抿紧了唇瓣，不让自己说出猜想。

“紧张什么？”

祁子舜看出她欲言又止想问的是什么。

乔装镇定，卖了个关子，“好多原因总和，说不上来。”

听到这话，蔚之凝莫名心脏被抓紧，有些紧张，让她没空去看祁子舜脸上的表情。

垂下眼帘，想他是不是准备求婚才会紧张。

毕竟她猜到时都会觉得莫名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