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言反倒是释然一笑，道：“知道又怎么样？”

顾茫茫一怔，接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。

“他们本来就是政治联姻，无关情爱，只在乎双方背后的家族利益。再加上……慕以霜是真的喜欢安侑。”

顾茫茫一时间说不上话来。

往往最先爱上的那一方就是失败者。

所以即使知道对方非常花心，为了家族利益，为了爱情，她还是奋不顾身地投入到这段婚姻当中去。

这样的结局，真的好吗？

顾茫茫无法判断，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有怜悯，甚至有股悲哀。

见顾茫茫定定地出神，路言宠溺地牵起她的手，轻声道：“别胡思乱想了，话说我也应该去上门拜访一下伯母了。”

说这番话的路言，不过是想安抚她的情绪，但还是听得顾茫茫心中一咯噔。

只是这段时间的仪态培训让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：“好。”

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。

她总以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，但随着她与这个金字塔顶端的一小撮人不断地认识和了解，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。

带路言回去林家，林志成一定开心疯了吧。

然后，会更加不择手段地逼她改性，对外声称她是林家大小姐……

毕竟于林志成而言，和路家牵桥搭线，等于一座金山放在他面前任他享用。

一晚上，顾茫茫的神情都有些游离。

已入深秋，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路园的圣诞舞会了，她该怎么办？

路言被路馨楠叫去，于是顾茫茫独自一人走在路园内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另一边的室外泳池旁。

这里相对于另一边的沸沸扬扬，这边显得冷清落寞多了，再加上泳池水汽寒重，更显荒凉。

顾茫茫观察了周围一圈，确定四下无人后，便脱下高跟鞋，用小脚撩拨着水面。

纤细小巧的玉足轻轻分拂过水面，冰凉的触感令顾茫茫浑身一颤，水面的寂静被异物打乱，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
慕以南来到这边时，便是看到这样的场景。

他情不自禁地上前，缓步走到顾茫茫的身边，却隐约看见水面中她映出来的脸庞，并不快乐。

陷入沉思的顾茫茫没有发现来人，直到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起，她才如梦初醒般回眸看向他。

“你怎么来这里了？”顾茫茫有些惊讶。

慕以南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，佯装沉着道：“那边有点闷，所以来这边透透气。”

顾茫茫点头，倒也没有想太多。

其实作为一个客人怎么会无端在别人的家里乱逛，以慕以南的出身绝不会做出这种毫不礼貌的行为，他无非是跟着落单的顾茫茫来到这里，想和她聊会儿天罢了。

慕以南的目光落在顾茫茫身上，只要有人看见，一定会惊叹，慕以南也有这种含情脉脉的时候。

但可惜没有人看见，包括本就心不在焉的顾茫茫。

“你呢？作为今晚最瞩目的美人，怎么躲在这里？还一脸惆怅的模样。”

顾茫茫摸了摸自己精致的小脸，恍惚道：“有吗？”

有这么明显吗？

慕以南肯定地点点头：“有，你的脸写了四个大字：我有心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