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致平时和邱文博聊天，说起圈内的八卦趣事，时不时也会说起章筱荃这个可爱的朋友，可是从没让他们见过面。

“看来是不需要我给你们介绍对方了？”

刘致左看看右看看，决定还是完成这个仪式感的介绍，举着石膏左右指指。

“传说中的男朋友，”另一边，“还有传说中的消息灵通的女闺蜜……”

“你胳膊还没有好吗？这不都过了十几天了？”

章筱荃继续摸了摸石膏。

……这一看就是健康成长无伤无痛长大的孩子。

“一定是因为你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。”

刘致想到着不禁感慨。

她听说过当娱记被明星打的，被明星保镖误伤的，被粉丝那啥那啥的，或者在工作中因为刁钻的拍照角度和抢新闻时受伤的，而章筱荃能成功地建立起自己的事业，对这种受伤的常识毫无概念，刘致觉得这一定归功于她的萝莉脸。

“什么？”

章筱荃没领悟到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。

刘致摆摆手：“没什么——说回来你们怎么接上头的？”

“我给你发微信没回，接着听百由的朋友说你出了车祸，然后要到了邱导的电话……”萝莉脸挑挑眉，“就是这么简单——不过我也听说了纪如嘉的事，就有兴趣的查了查，现在比较关键的一步，就是看看你的电脑。”

“我的电脑……”

刘致眼睛转了转，微微蹙眉，“你们是觉得有谁动过我的电脑吗？可是我一般都在家，也没有别人来啊。”

“动你的电脑不一定要到你家里。”章筱荃催促道，“在门口站着干嘛，快开门。”

邱文博从善如流，拿出钥匙，让两位女士先进。

章筱荃没有多余的客气或者不好意思，直奔刘致的电脑而去。

“密码。”

“……”

刘致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，邱文博去给倒水了。

“没想到邱导演还挺宜家宜室的。”

章筱荃笑着调侃，眼睛和手却没离开过电脑。

“……唔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章筱荃看刘致没接话，感觉有点奇怪，才回头看看她。

“就是。”刘致有点犹豫，“前段时间萧琪不是去青海拍戏了嘛……”

“对，我知道。”章筱荃点点头，“《龙启》嘛——一听就像部巨制烂片的片名。”

“……哎这都不是重点。”

刘致挥了挥石膏，“是这样的，因为她去的地方偏僻，本身工作也忙，所以我一直也没怎么联系到她。但前两天我刚拿回手机，我给她助理发了个消息问问最近如何，结果人家告诉我，萧琪让她回来放个长假……

“太奇怪了，小茗都跟了她三年了，两个人平时都好好的，为什么这个时候萧琪解雇了她？”

“等等。”章筱荃不得不把注意力从电脑上移开，因为旁边这个人明显有些烦心不解的事，“小茗不说就是放长假吗？怎么又解雇了？”

“放长假这句话的意思和解雇差很多吗？”刘致小声凑到章筱荃身边分辩，“这就是离职的意思啊。你作为记者应该最明白这种话中有话的事了……”

章筱荃小小翻了个白眼，还是耐下心跟刘致说她的想法，“我作为记者——同样也明白，有的时候人真的想得太多了，尤其是女人，能多想得太多了。”

……

“唔。”刘致刚想说啥，邱文博端着两个杯子过来了，“哇哦。我真没想到……你们两个居然还能聊到关于女人的话题。”

“……”章筱荃安静地看了刘致一眼，接着接过邱文博手中的杯子，“谢谢邱导……哎呦，还带吸管——还是温水。”

章筱荃虽说算不上精通打扮之道，但外表看上去是个可爱萝莉的她，深谙伪装带来的好处——

——不过谈论女人话题？包包？化妆品？

不用了谢谢。

她把水递给刘致，顺道挤了挤眼睛。

“要不要，嗯……”章筱荃手在空气中比划了比划，“你们去看看电视？干点别的？我是说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。”

“你们应该有互相需要的地方的。”邱文博轻轻拍了拍刘致的肩膀，“我也有点事要出去——就拜托你看护一下她了，毕竟还是个伤残人士。”

两人友好而乖巧地将邱文博目送出门。

“Ohmygod.”

章筱荃夸张地张了张嘴。

“邱导对你真的……很让我吃惊啊！”她显然在努力地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，“说实话，我很久之前就觉得你们俩很有戏了——嗯，远在你和我熟悉前……别太惊讶……”

刘致都感到有点摸不清头脑了。

“什么……什么很有戏？”

“邱导从以前看你的眼神就很不一样了。”这个时候眼睛冒光的章筱荃倒是有点女生的样子，“我是真觉得，他远比你知道的更早爱上你，也爱得更多……哇哦，你们简直就是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特别是今天一看，简直了。”章筱荃连续用了好几个“简直了”，“说真的，我真希望你们能原地结婚……”

作为一名认为自己总是看透真相的娱记，章筱荃说不上有什么信仰……或者喜欢的明星，让她感到狂热、欣喜。

但是，也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喜欢的朋友能有这么一段感情、感情故事，更让能触发她眼里的光了……

刘致看着章筱荃在那攥着小拳头的样子，心里不禁感叹。

邱文博还是对女人了解得少了。

像眼前这位的状态……

只有在他离开家、留下两个女人在家才会出现的景象。

“私家侦探”确实从刘致的电脑上查到了一些东西。

“中病毒了。”

章筱荃很肯定地说。

“就是有人给你发了个远控木马，在你不知道的时候，通过你登录的微信，神不知鬼不觉地加了纪如嘉好友，给她发去了剧本。”

“'神不知鬼不觉'。”刘致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，“这个形容是有那种感觉了。”

内有蹊跷、顺藤摸瓜的感觉。

“但是找不到事谁发的。”章筱荃说，“至少我的水平，还找不到。”

她有点不情不愿，又只能尊重事实的承认道。

“所以说确实有人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，登录我的账号、知道我电脑里的一切……”刘致咽了口口水，有点担忧，“那，如果我换电脑、修改账号密码，可不可以彻底摆脱……？”

“可以。”

章筱荃点点头确认，但想了想又说：“不过我建议……你可以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，假装再和人传递一些他们会感兴趣的信息，以便……”

她眼睛转了个圈，“这件事可以好好计划计划。而且我应该也能找到一个两个朋友，可能有办法反追踪这个病毒。”

刘致跟着章筱荃的思路想了想，觉得也不是不可行，就点了点头。

“你用手机登录微信应该还是安全的。”章筱荃补充道，“暂时不用这台电脑就行。”

“好吧。”刘致看了一眼自己那台用了几年的笔记本，感觉很复杂。

“不过……”

刘致想了想，还是恳切地说：“我还是想拜托你，能不能帮我关注一下萧琪？她……最近状态不是那么好，但她不是那么愿意说出来……我有点担心她。”

章筱荃歪头，盯着刘致看了一会。

“有时候我感觉我真的搞不懂……搞不懂你们俩。”

她努努嘴：“不过我觉得就别想着搞不搞懂的事儿了——既然你开口，那我就帮你多留意一下就好。”

“她最近状态确实不好——我指的当然不光是高原反应那一部分。高原反应早就好了，但她一直有点心不在焉，总有种在强打精神的感觉。”

在刘致联系小茗时，她已经提早从片场那里被替换回来了，代替她的是另一个叫小鱼的年轻姑娘。

“你呢？回北京以后现在时怎么样？”刘致先问候了一下小茗的状态。

“我？就是放长假——真的就是放长假，没给我安排其他工作。”

小茗耸耸肩，“你应该也知道那种感觉吧？我前几年一直跟着她，几乎是从刚开始工作就跟着她到处跑，帮她处理各种各样的事……几乎全年都是连轴转的状态，忽然让我退出……让我去休长假，我到现在还不是那么习惯。”

“她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样……心事重重的？”刘致问。

“唔……”

小茗回忆着：“十月份开始的吧？我也搞不懂，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出去拍《龙启》了，出发前她还说有点期待，但是差不多是出发那天，她好像就有点不对劲了。”

“她最近不怎么搭理我。”刘致说，“我发微信，打电话，她回我总是隔个一两天吧，总说信号不好。”

“信号？还好吧……”

小茗一听，感觉有点犹豫，随即又想起来：“哎呀，不是，是不是大概半个月前你找她来着？也就是她说找人替换我回来休假的那时候？”

刘致本想说不是，但看到小茗的模样，又忍不住问：“到底怎么了？为什么忽然要换掉你？”

“我哪知道啊……不过……”

小茗：“那天下午拍戏出了点事，她有个镜头是要站在一块石头上，去够那个道具的……结果吓死我了快，她上去，然后滑一脚往后倒了，头磕在石头流了好多血！真是吓死了……”

刘致才听说萧琪拍戏时受伤的事：“啊怎么回事？那现在她……”

“还好没什么大问题。”小茗摇摇头，表示大家话里的那个人没什么大碍，“我坚持留下来，确定她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才回来的。我的天，后脑勺破了一个口子，当时领子上全是血……”

“后脑勺？”

刘致咀嚼了一遍这个词，惊讶的表情慢慢放大了。

“……那，是什么时候？她哪天磕破的后脑勺？”